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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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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◎你只要答應往後不離開我◎

今夜的江府燈火通明, 下人都被喊起來待命,領了任務的則在匆忙奔顧。

向江政禹匯報的聲音一個接一個。

“老爺,在夫人博古架的壇子裏發現了這個。”

“老爺, 在夫人床底下,發現了燃香, 裏面也含這種粉末。”

“老爺, 那接生婆招了,這是她的供詞。”

“老爺, 夫人的丫鬟,喜桃招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夜之間, 江政禹頭發幾乎全白。

他不敢相信, 王氏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下這麽多惡行,他更無法寬恕自己, 是他間接害死了青紅。

那是他的糟糠妻, 不嫌棄他窮苦, 一心扶持他的妻子, 他沒讓她享了什麽福, 還被他納進來的妾室害死。

江政禹雙手抱頭, 手握成拳頭,狠狠砸向自己, 悔恨不已。

“青紅, 是我對不起你, 我罪該萬死。”

他怎麽會變成這樣,江政禹悔的腸子都青了, 可早就人去樓空, 斯人已逝。

王氏沒想到只一個夜晚, 自己的境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她用了十多年的藥粉被發現了。

連當初害馮氏的事也被扒了出來, 看到那牙都掉了的老接生婆帶著江政禹指認她時,她整個人都傻掉,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巨變。

昨日她還是被江政禹寵愛的江府夫人,今日,她如何就再次被關到冷月榭,成了階下囚。

她蒼白著臉,無措的抱著肚子坐在角落。

銀色的月光從門口上方傾瀉,王氏思來想去:一定是江春月那個賤丫頭搞的鬼!她剛回來,自己就落得這般。

她對她恨到牙癢,恨不得飲她血,啖她肉。

都怪她,次次破壞她的計劃,害了她的瀾姐兒,如今還要害她腹中的兒子。

王氏逐漸變得抓狂,她拼命拍打門窗,嘶啞著聲音大喊大叫,外面卻無人應答。

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,她大喜,喊道;“夫君,夫君是不是你,夫君快讓我出去!都是江春月那個丫頭害我,我什麽都沒做。”

伴隨著鐵鏈落下的聲音,大門“哐當”一聲被打開。

王氏如願見到了江政禹,她撲過去,想抱住他,被他兩邊的侍衛粗魯的按住。

王氏滿眼淚水,不可思議的望著他。

江政禹站在門口,目光極其冰冷的俯視她,說出的話如同利劍,紮在她的心口。

“王氏,你害本官妻子,還給本官下藥,如今人贓並獲,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

王氏被按在地上,肚子硌在地上不平的凸起處,疼的她滿頭大汗,哭喊道:“夫君,妾身冤枉,妾身還懷著夫君的孩子,即便是妾身有錯,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啊。”

江政禹內心閃過煩躁,只要一想到王氏對自己下藥,想到她害死青紅,這個無辜的孩子,只要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,他厭惡至極。

“孩子?王氏,你還是執迷不悟,本官對你,從未有情,孩子又如何,來人,端落子湯來。”

江政禹從未這般狠過,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劉岳也未曾見過他這樣。

劉岳與李值對望一眼,眼神交流,頃刻兩人上前,跪在江政禹面前,抱拳求道。

“老爺,王氏有錯,但孩子無辜。”

“老爺,請三思啊。”

江政禹閉了閉眼睛,喉結上下滑動了下,甩袖跨出門檻:“王氏品行不端,害死先夫人,本官今日休之,從今之後,再無瓜葛,其子是死是活,與江府無關,江政禹在此立誓,絕不認回王氏之子,無論男女。”

說罷,他拿出一封休書,向後摔在地上,大步離去,不給王氏任何辯解的機會。

府兵將王氏捉拿,給她戴上腳銬,絲毫不憐惜的又推搡又拉扯的帶著她出去。

王氏身心俱疲,疼痛交織,大聲哭喊,還沒邁出門檻,就兩眼一閉,暈了過去。

府兵看向劉岳,不知所措。

劉岳嘆口氣,只道:“帶走吧。”

冷月榭的不遠處,江春月遠觀發生的一切,十四年的仇恨,她終於為母親報了。

可這又如何,她母親終究是不在了。

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蛋流下,她無聲哭泣,忽而身後一暖,一件玄色闊袖大氅披在了她肩上。

是程玉璋。

他為她披完衣裳後,雙手並未離開,輕搭著她的肩膀,似在擁抱,江春月扭身向前,脫開他的觸碰,頭也沒回,帶著女婢離開這裏。

深夜逼近黎明的時刻,江府也逐漸安靜下來,程玉璋站在江春月離開的地方,身形孤寂,清冷如月。

這一晚的未眠人有許多。

直到天亮,江春月才瞇了一會,睡眠尚淺時,又被外面路過的一群仆人說話聲吵醒。

她睜開眼睛,心情卻很好,一想到昨日大仇得報,她的心情就無比舒暢。

恰好琪清處理好竹溪的事情也回來了,其餘四人回了她隨州的宅院。

琪清得知王氏的事,同樣喜極而泣,當場跪在堂屋門口,向著西方的位置磕了幾個頭,告慰先夫人的靈位。

吃早膳時江春月才見到程玉璋,他仍穿著昨日那身衣裳,將罩衣給了自己,他只單薄一身,從外頭進來,身形蕭索。

他緊皺著眉頭,滿臉疲憊,眼底泛著淡青,行走匆匆,左右巡視,像是在迫切找人。

江春月正捧著一只玲瓏剔透的水晶包吃,轉頭看到程玉璋從外面進來,她一口還沒咽下去,突然那人就跨了幾步進來,不顧還有許多女婢在場,一把將她緊緊抱住。

江春月大驚,水晶包在他們兩人之間被擠扁。

“我的包子……欸!?”

程玉璋似乎還不覺滿足,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腰,將人整個抱了起來,單手托著她的臀,像抱小孩子一樣。

然後他如同癲狂,魔怔般的念叨她的名字。

他聲音很輕,還帶著微微的顫音,她聽不清楚,只聽到他似有似無說了句什麽“還在的”,什麽還在?

侍餐的琪清見狀,眼不敢擡,招呼其餘婢女,退了出去,還不忘給他們關上門。

程玉璋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去,緊的江春月呼吸困難,水晶包的慘樣她都不敢想象。

“程玉璋,你瘋了!”

她才發現他身上又涼又濕,不禁猜測他昨晚是不是自她走後,在外面站了一晚上,但又覺正常人幹不出這事。

程玉璋像是沒聽見,低著頭埋在她脖頸裏用力蹭著,呼吸急促,輕聲念著她名字。

“放開我,勒死了。”江春月感覺呼吸困難,小臉憋紅。

程玉璋這才松開她一些,擡起頭來。

江春月伸手用力拍打他,“快放我下來,你這個瘋子!”

程玉璋毫不在意她又掐又打,居然還對著她笑了。

江春月驚愕,停止打他,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程玉璋?你莫非傻了?”

程玉璋仍只笑,嘴角上揚著,笑的很燦爛,看得出他是真開心了。

江春月計上心頭,打著商量提道:“你真傻了,那我們和離?”

程玉璋笑著的嘴角立馬下拉,恢覆常態,目光沈沈:“不行。”

江春月冷哼一聲,原來沒傻。

江春月伸手掐上他腰上的肉,硬邦邦的,掐都不好掐。

程玉璋毫不在意,他甚是沈重道:“春月,你只要答應往後不離開我,我什麽都答應你。”

他說的太過突然,江春月張嘴驚了一瞬,“什麽都答應我?”

“對。”程玉璋目光似乎不再那麽死氣沈沈,灼灼生輝。

江春月好像不記得他這樣過。

“那我們先和離了,然後我不離開你?”

“……”

程玉璋梗了一下,“不許鉆空子。”

“那現在松開我?”

程玉璋即刻松開她,水晶包已經露出餡,沾的兩人滿身。

江春月的柳眉立馬擰成麻花,嫌棄的揪了揪身前的衣裳:“我這可是新做的,上好的料子,漬成這樣,怕洗不出來了,你賠我!”

程玉璋窘迫的站了一會,忽然伸手在身上掏了掏,拿出一個荷包來,那荷包還是她在路邊十文錢買的,如今都磨的卷了邊,破舊不堪。

荷包鼓鼓囊囊的,她拿過來打開,看到裏面滿滿當當的金銀,目光瞬間就亮了。

好多錢!

現在只有錢讓她開心。

“有些是朝廷給的,有些是賞的。”

江春月毫不客氣的收下這些,她能怎麽辦呢,這人甩又甩不掉,她又沒法用前世的事來罵他。

她還挺喜歡程玉璋目前逆來順受的樣子。

江春月抱著拿包錢,咧嘴笑了笑,去換衣裳了。

程玉璋在她走後,臉上的淡笑慢慢消失,一直緊張慌亂的心這才安穩。

沒事,皎皎沒事,她還活著。

可他為何做了那般不吉利的夢,竟然夢到皎皎死了。

聯系自己之前曾做的那個預知夢,程玉璋心情沈重。

江政禹還沈浸在亡妻慘死的哀慟中時,接到下人來報,說晉陽王來訪。

江政禹吃驚不已,晉陽王是皇帝的同母弟弟,兄弟兩人關系極好,是唯一一個被皇帝留在京城常住的王爺。

他怎麽無緣無故的來他這隨州小城,可能是他路過這裏,隨便看看,亦或是奔著程玉璋來的。。

江政禹將消息傳到子女那裏,要他們也一起準備。

江春月聽到晉陽王時,微微驚訝。

這位王爺她前世是聽說過的,本來這些大人物並不在她的關註隊列之中,緣由是發生在他身上一件趣事。

晉陽王與王妃曾孕有一女,長至三歲,聰明可愛,深得王爺夫婦二人喜歡,早早給她請封了霖念郡主的封號。晉陽王被招入京城後,王妃攜幼女入京,路遇歹徒,擄走了王妃與小郡主,所帶侍衛奮力拼殺,也只救回了王妃,小郡主自此失蹤,十多年後,意外尋回,成就一件美事。

她記得這事是發生在她進京後一兩年後。

晉陽王夫婦一直在找這個女兒,直到前段時間,這個失蹤已久的女兒,意外找到了。

幾個特征極其相似,連生辰八字也都記得十分清楚,等她說出當年遇賊的事後,晉陽王夫婦即刻認定此女就是他們走丟的女兒。

恰逢幼女及笄禮,在辦完這事之後,幼女提出要去看看養母,晉陽王一口應下,並向皇上請示,親自攜幼女來隨州感謝。

晉陽王換乘馬匹,行至女兒的馬車旁,聲音渾厚,卻刻意放的很柔和。

“毓兒,江府到了,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養母了。”

馬車內的女子身著華服,層層疊疊,高貴又美麗,頭上的珠翠哪個都價值連城,就連馬車內壁都貼了金飾。

這些都是江聽瀾從未享受過的。

她慵懶的倚靠在身後婢女懷裏,任憑她們幫她揉腿揉肩膀。

她如今想想自己剛到京城時有多慘,如今就有多好。

借著那夢境,她想到自己曾聽說過這位王爺遺珠歸還的事,她就想,若是王爺丟失的女兒是自己該多好。

夢中,她似乎與那位遺珠交好,她的許多事情她都知道,名字,怎麽丟失的,生辰,關於家人淺薄的記憶……

那遺珠將她當成知己一般,無所不向她吐露。

有了這些,她何愁當不上王爺的遺珠呢。

她也想嘗嘗當郡主的感覺,不要像夢裏一般,只唯唯諾諾的點頭,不敢言語的樣子,她才不要。

反正那真郡主已經當過一次了,這次換她來當,也沒有什麽。

聽到外面王爺的聲音,江聽瀾並沒起來,聲音卻得體,這都要感謝王氏對她高標準的栽培,那些教習禮儀的嬤嬤沒白請。

“多謝父親千裏迢迢帶女兒過來。”

晉陽王嘆口氣:“何必跟父親這般見外,說什麽謝不謝的,你是父親遺失的明珠,天可憐見,讓你回到父親身邊來,就是要星星父親也給你摘。”

馬車停下,晉陽王高高騎在馬上,看著在府門口迎接的江府上下。

他下馬,邁著威儀的四方步登上臺階,身長八尺,美髯方臉,器宇軒昂,貴氣逼人。

強大的威壓連後邊的江春月都感受到了。

她現在滿腦子疑惑,晉陽王來幹嘛?他那遺珠找到了?

“江大人,多有打擾。江大人照顧本王女兒多年,所以本王親自登門拜訪,以示感謝。”

江政禹聽得滿腦子疑問,不明所以,這江府哪來的王爺女兒。

他又不敢問,只唯唯上前,跟在後面。

沒一會兒,後面那輛豪華馬車上就被攙扶下一位貴女,江春月起初先看到她繁覆華麗的裙擺,直到她身邊的婢女離開,露出她的臉,江春月才震驚在原地。

竟然是江聽瀾!

怎麽會是她!

“這是本王幼女朱毓,當年王妃遇難,誤丟失了她,幸好這些年遇上了你,養她在江府,本王是來專程來謝你的。”

江政禹也看到了江聽瀾。

他瞠目結舌,同樣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女兒,突然成了晉陽王的遺珠。

有那麽一瞬間,他懷疑是王氏的不忠。

可隨即又覺得不對,王氏哪有這個機會和本事去跟千裏之外的晉陽王勾搭上。

幾乎江府敢擡頭看的人都認出了江聽瀾,都驚愕看她。

晉陽王並不疑有他,毓兒的情況他都了解了,被江府一個王氏姨娘收養,日子過的很一般,處處受嫡長女的氣,多虧那位王姨娘,才勉強支撐,後來被那嫡長女排擠,誤打誤撞去了京城,才回了家。

江府裏一個無人問津的庶女,如今一朝成了他晉陽王的嫡女,他們的表情也有情可原。

他來江府,不止為感謝,也為了給女兒出氣的。

那欺負過他女兒的嫡長女之類的人,一定要重重的罰。

晉陽王睨了眼仍震驚中的江政禹,皮笑肉不笑:“江大人,難道不請本王和郡主進去坐坐麽?”

江政禹回神,連忙彎腰伸手,親自帶他們過去。

江府正堂內,晉陽王坐在上首,郡主坐在他旁邊,江府其餘人等全都在下面站著,聽候指令。

“江大人,收留教養本王女兒有功,賞。”

晉陽王的隨從端出來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,還向眾人展示,裏面兩層整整齊齊的馬蹄金。

“王氏何在,你功勞最大,多次護本王女兒,賞千金、布匹,賜晉陽王府玉牌,可任何時間進出王府,不受限制。”

晉陽王說完,一隊的仆從拿著東西整齊出來,卻不見有人上前領取。

江聽瀾也註意到她生母未在場,以為是江政禹不讓她出來,小聲對父王說了句什麽。

晉陽王眼睛微瞇,頓時不太高興,聲音也冷了幾分,“江大人,為何不讓王氏出來領賞,她可是本王女兒的救命恩人。”

江政禹上前,向晉陽王解釋。

江聽瀾聽了立馬紅了眼,她還是來晚了,她娘竟然被關到監獄去了,那種地方,還是女人家,她幾乎不敢想象。

江聽瀾垂淚,跪地向晉陽王請求。

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哭成這樣,晉陽王大怒,拍案而起:“竟然敢如此對待本王的恩人,江大人就是這般執掌一方的麽。”

江政禹及江府上下全都跪地。

晉陽王掃了桌子上的茶壺在地,怒道:“跪有什麽用,還不快將那王氏請回來!你親自去迎,她若出了什麽差錯,本王拿你是問!”

江春月聽了,臉上白了白,幾乎不敢相信竟然會這樣。

她也大概猜到了裏面的事,定然是江聽瀾利用前世記憶,冒充晉陽王丟失的女兒。

王氏才剛剛伏法,還沒一天……

江春月按在地上的手指蜷起,指甲扣在地上,極其用力。

就在她的指甲將要劈開時,被一旁的程玉璋註意到,立即按住了她的手,握住她的指尖,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。

她剛才幾乎破口而出,揭發江聽瀾根本是冒牌貨,被程玉璋阻斷後,理智回歸,才清醒意識到,若自己真這麽做了,可能人頭都保不住。

這晉陽王,可是有生殺大權的。

自己無端指控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,還拿不出證據,他一發怒,自己可能就……

不可魯莽,她在內心告誡自己。

江政禹離開後,晉陽王沈著臉,怒目一掃,“誰是江春月?”

程玉璋眉毛狠狠一壓,嘴唇微微動了動。

被點名,江春月反而很是鎮定,她朝上拜了拜,聲音堅定而有力,“民女江春月,見過王爺。”

“上前,擡起頭來。”

江春月毫不猶豫,毫無畏懼的起身,走到前面,再次跪下,擡起臉,直望晉陽王。

晉陽王內心微微訝異,這年輕婦人容貌柳眉杏眼,冰肌玉骨,放在京城也是少見的美人。

更令他意外的是,常理說一個整日作威作福欺壓庶女的嫡長女,在見了這般情況,還能鎮定自若,不像個沒見過世面的。

“就是你素日裏欺辱打壓本王女兒的?這次王氏入獄,也是你的功勞,你這個出嫁女,倒是管的寬些。”晉陽王冷哼,言語中的指責意味十足。

看來江聽瀾早就給這晉陽王說了不少歪曲事實的事,江春月面容微冷,“王爺所說,民女不知,更未曾欺辱過郡主,王氏入獄,自有道理,倘若她殺人放火,再是郡主的救命恩人,也不能因此枉顧王法。”

晉陽王張嘴吸一口氣,看到這江春月不輸男子的風骨,言辭激烈又有邏輯,還會給他挖坑。

後面的程玉璋定定望著江春月,眸色濃稠。

一旁的江聽瀾察覺到父王的情緒變化,望著江春月,聲音柔柔道:“姐姐,好久不見,姐姐還是這般能言善辯。”

她一句話點醒了晉陽王,他是來幫女兒找場子的,臨來時王妃萬般囑托,他可不敢忘。

“原來是個巧舌如簧的女子,你對本王的毓兒做的那些,本王都知道了,來人,給本王掌嘴。”

“王爺,請慢——”

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,突然在廳內響起,江春月心裏微微一緊。

程玉璋出來幹嘛!

晉陽王看過去,見到站出來的青年,只一眼,就覺得氣度不凡,他腦中立馬就將人對上了號,這莫非就是被這江春月搶走的,毓兒的夫君,剛中的榜眼,程玉璋?

——

“問井大人安。”

一輛低調奢華的黑漆馬車停下,仆從向兩旁掀開帳子,露出裏面坐姿隨意的男子,此人一身常服,暮雲灰的浮光錦藤紋袍,外面是一層薄透如紗的罩衣,他靠在靠背上,一只手握著一串玉珠,有一下沒一下的盤弄。

井維元只聽下人說有大人要見他,他還沒下馬車,只撩開看了一眼,就差點從車上滾下來。

“程閣老!哎呦,您折煞下官了,下官向您請安。”井維元慌張戴上官帽,速速從馬車上下來,誠惶誠恐的走到對方馬車前,跪地請安。

“下官見過程閣老。”

程硯書微微點點頭,“井大人請起,你也是去隨州找江知州的麽,正好,我們同行。”

井維元自不敢拒絕,上了程閣老的馬車,畢恭畢敬,思忖後,小心詢問:“敢問程閣老去找江知州,所謂何事?”

程硯書閉眸彎唇,只淡淡吐出兩個字:“救人。”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嗚嗚嗚,昨天太困啦,沒及時發出來

感謝在2023-08-25 00:10:29~2023-08-26 11:50: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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